第三章 值班,以及一根红梅烟的价值(3 / 4)

昨天一样就剩下一盆在那儿了。半碗汤里面泡着一些散饭——那是给他们“上面的”盛饭时铲下来的一层,可以肯定米是没有淘得很干净,饭粒中夹杂着很多的谷壳,还有些黑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到这里要名词解释一下:头子——饭,尾子——菜。这是我在后面的时候了解到的,至于原因,无从可考。但是整个看守所从被羁押的人员到已经判刑了的罪犯到管教干部都是这么叫的。

早饭吃完后继续开工。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紧张的忙碌。“上面的”人偶尔也坐下来帮这个点下葡萄或者帮那个到门口接下卤水,除了杜哥以外。杜哥一个人搬了把凳子坐在铁门口和外面操作真空机的蓝马甲们聊天,偶尔递根烟出去偶尔从蓝马甲手上接一根烟点上。

分工合作的事情很快就做完了,等分到每个组的槟榔很快就都点上葡萄了。组长——每个组都有一个组长,数了一下一共有多少筛子的槟榔,然后对我说道:“新口子,你今天就少分点,等下给你分6盘装袋。其他的每人11盘。”然后数了6筛子点好了葡萄的槟榔丢到我面前再给我一扎小塑料袋子。

怎么形容这个袋子呢?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可以说明下。

2004年的时候,我一个广东的朋友到我所在的这个城市玩,在我陪他游完了两天以后,他对我说过这样一段话:“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槟榔的小包装袋子,还以为是避孕套包装呢!还奇怪你们这里也太开放了吧!”他的疑惑在我教他吃了槟榔以后得到了释疑。其实我这位朋友的描述不是很准确,据我了解,槟榔的小包装袋子是长方形的,而不是避孕套那样接近正方形。但是大致上是差不多的。

“出货之前把袋套好!不然的话我会开板子的。”组长对我说了这么句话就去做他自己的事去了。

出货?开板子?又是新鲜名词。不解,但是我没有问,以后会知道的。

事情很简单,一手搓开塑料袋子的口子另一只手把槟榔塞进去,袋子的规格和槟榔的大小很是接近。我的速度不是很慢。

“昌哥,想吃烟不咯?帮我做4盘货,我给你一根红梅棒子。”监室里有人喊道。

“两盘,我给你做两盘货换一根烟。”答话的是一个叫赵昌平的年轻人。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四盘太多了,两盘就搞!”

“算哒!不搞就算哒,两盘货就换一根,你怕我的烟有屎哦!”那人点上一根烟,吐出一串烟圈,语带不屑的说。

“昌哥,给我做三盘我给你一根芙蓉棒子。猴子太狡猾了,四盘货就换一根,我少一盘你搞不搞?”

“靠,老子出的是红梅,河北佬你他妈的搞一根芙蓉棒子就换三盘货,老子的红梅不是可以换六盘货了啊?”猴子仰起头,用牙齿咬着烟骂道。

“那我出两根芙蓉棒子中不中?昌哥?”河北佬笑嘻嘻的望着赵昌平说。

“我给你做一盘半,你给我一根。”估计是怕不能做完,赵昌平算了一下账后说道。

“一根的话就做两盘。成不成交?”河北佬掏出一根芙蓉香烟递过去。

赵昌平犹豫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应该算是天一交战了一会吧,还是接过了那支烟。随着烟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两筛子等待装袋的槟榔。

我粗略的估算了下,一根芙蓉香烟价值人民币一毛,而装袋两筛子槟榔需要的时间最少需要四十分钟,照这样计算,如果赵昌平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帮别人做货的话,他能赚到三十六支香烟也就是人民币三点六元。然而这只是理论上的计算,后面才知道一根烟的代价远远不止一个小时的装袋工作。

中午的头子尾子吃过后,我还有两盘货没有装完。赵昌平还有六盘槟榔在等着他。

我是倒数第三个装完袋的,老刘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过后过来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