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上一推,邸舍内登时响起一阵“呯呯咣咣”的机括声响。就在众人惊愕间,邸舍中原本堆得如小山包似的各样木器,竟从中间分出一道不足三尺的缝隙。
刘木匠手捧油灯、穿缝而入,众人亦紧随其后,侧身挪步。横行数丈后,终于出了那木器的包围,来到一间空旷的暗室中。
刘木匠高举油灯、向壁一倾,登时将墙角的一盏长檠灯引燃。
火光发白,满室盈光,跳动的白焰中散发着奇异肉香。郑六郎先惊叫出声:“这、这竟然是檠灯灯!”
随着檠灯燃起,此时暗室已亮如白昼。之所以显得空旷,便是因这暗室中四壁萧然、几无一物,只有立着长檠灯的墙角壁上,架着一只漆黑的木匣。
刘木匠探手入怀,将那几枚四方钉小心掏出、郑重其事放进那只木匣中。
众人这才发现,暗室四壁上、其实涂了一层厚厚的石灰,只是年深日久、已然发黄。四面墙壁上,皆以木炭绘着许多奇怪的壁画,有人有兽、有鬼有妖,零散错落,各不相干。
细细再瞧,只觉画工精湛、线条柔畅、栩栩如生!
然而怪便怪在,这些各不相干的壁画,若是人形、则不着片缕,若是兽形、则没有毛发鳞爪。无论人兽鬼妖,身上穴道、要害、罩门等,皆以红漆标记得清清楚楚,乍一看去,还以为是血渍,颇有些惊悚。有些高处的妖物、鬼怪,罩门处还插着一根根四方钉,显然尚未顾得上取下来。
整间暗室,竟是这“榆木脑袋”刘木匠平日练功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