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鼻涕眼泪都糊在了他的袖子上。

“妈，你别哭了，只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战场上好多人都直接丢了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们要乐观一点。我已经长大了，以后我会赚很多钱，撑起这个家，让你和爸、奶奶享福。”

“你一个学生说什么赚钱不赚钱。”

长锦沉着眉头，下定决心、郑重其是的道，“我不准备念书了，我出去找活干，怎么都不会让家里人饿着。”

“说什么胡话，你想都别想！”

张氏猛地收起悲伤，直起身子，眼神带着怒意的直视着长锦，肃然警告。

“你爸都成这样了，我们一家将来就靠你了，你更要好好读书，出息了才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和盼头，你再敢说这话，我就真没法活了。”

“妈，也不一定非要读书才有出息，我早点工作也能早点开始赚钱，你和奶奶也能轻松些。”

“别说了，这件事再也不许提，你必须读书。”

何令默也严肃的表达了态度，撑着床坐起来，神情认真的和长锦平行对视，锤了一下他还不够厚实的肩膀。

“听你妈的，再难再辛苦我们都会供你把书读下去，爸爸当年是想读书读不成，你绝对不能放弃。这是爸爸毕生夙愿，你会帮我实现吧。”

何令默夫妻连番轰炸劝说，最后长锦答应再也不说不读书的事，两人才安心的消停下来，断腿之事的悲戚也在这场争论中慢慢平静。

何令默伤养的差不多，何令珍就租了牛车把他送回家。

张氏担心花姨娘一下看到儿子少一条腿，打击太大会受不住，就提前一天先回去给花姨娘做个心理准备。

长锦把何令默背到牛车上，身下铺着厚厚的褥子，身上也盖着被子，准备的很妥帖，驾着牛车就往槐树去，但没想到，路过一条山路时，突然遇到两伙人拼杀，刀枪见血，杀气腾腾，骇人的枪响声惊风了林间的鸟。

长锦立马慌了神，一下子乱了方向，拉车的老牛发出哞哞的受惊叫声，失控的乱跑差点带着大家摔进沟里，何令珍和长锦一左一右死死拉住栓牛的头套才把牛掰回来，赶着牛车藏到一棵大树后。

“藏在这别乱动，我去看看。”

何令珍探出身子往前方的混战靠近些，步伐从容，目光机敏，镇定地让人感叹。

吴梦轻手轻脚的跟上他，右手抓住他西装的一角，透露了她的害怕，却还是大着胆子眯眼往前张望，一下子认出了其中的何令冀，惊得差点喊出声来。

“那些人……都挺眼熟。”

吴梦压低声音道，何令珍手臂拦在她身前将她往身后藏了藏，也认出了那些人。

拼杀双方是何令冀带的炮哥会的人，还有上次抢劫老宅的那伙土匪。

灾年时那伙土匪闯到老宅抢粮食，还差点动手杀人，和老宅的仇算是结下了，这回和何令冀撞上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何令冀的复仇计划，不过看情形，这伙土匪这回怕是气数尽了。

两伙人开始时都藏身在山路两侧的林间，之后慢慢靠近展开了刀拼肉搏。

土匪的装备很差，打枪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没了子弹，想逃跑但怕对方步步紧逼不给他们机会，为了活命，只能放手一搏的扔掉枪拔出了刀。

何令冀手下人数比土匪多了近二分之一，加上个个拿着硬家伙事，很快就占了上风，这场对战胜负已分。

眼看着土匪一个个倒下，土匪头子杀红了眼，嘶吼着就要冲向站在手下身后指挥若定的何令冀，身形灵敏的躲闪着子弹，眼神却突然瞟到躲在一边旁观的何令珍，身后还护着一个女人。

土匪头子眼神飞转，当即转移了目标朝何令珍冲来，染血的大刀直逼何令珍的脖颈，他认出他们是何家的人，想要挟持他们